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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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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半夜,顧恒才從昏睡中蘇醒過來。

窗外漆黑一片,屋子裏也是昏暗無光,他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得口幹舌燥,頭痛欲裂。

在床上坐起身楞了一會兒,顧恒才反映過來自己是在公寓裏睡著了。他下意識看看了自己的身上,以一個男人的敏感度來說好像沒有什麽異樣。安然好像早就走了,自己是喝醉了嗎?她給自己脫的外衣?印象裏自己似乎沒有喝多少酒,顧恒感覺眼前的情形非常怪異,卻又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拿起身旁的手機一看,顧恒嚇得差點從床上蹦下來。原來現在已經快淩晨三點了,手機上竇慎行的未接來電長長的一大排。顧恒心想這下子糟糕了,自己沒有和他說實話,好好地說什麽去應酬,這大半夜的玩失蹤不接電話,自己又是有前科的人,小豆子本來心情就差,現在不知道會怎麽胡思亂想呢。

一想到這裏顧恒感覺頭更疼了,看竇慎行最後一個未接電話是20分鐘前,他鎮定了下,把電話撥了回去,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寶貝兒你睡了嗎?”顧恒故作輕松的口吻。

“你在哪兒?怎麽不接電話?”竇慎行明顯沒睡,聲音很清醒,帶著疑惑。

“我在自己公寓這呢,我被他們灌多了,喝得人事不知,司機把我送這兒來了,才睡醒。”顧恒感覺自己這個理由倒也充分。

“嗯”竇慎行輕輕哼了一聲。

“寶貝兒,你一直沒睡啊,都怪我,擔心了吧?下回我不這樣了”。顧恒聽出他的語氣裏還是有著質疑,忙開始哄他。

“知道你沒事就好,我睡覺了。”竇慎行掛了電話。

顧恒拍了自己腦門一拳,這事兒弄得,這麽古怪這麽鬧騰呢。和安然說是要攤牌,可是談了一半自己來個人事不知,也沒做出個了斷,還讓竇慎行在那邊對自己不放心,現在明顯是對自己有點懷疑,自己這個冤,這都什麽事兒啊。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腦子裏開始一幕幕地過著昨天和安然談話時的場景。難道是安然倒給自己的酒有問題?她不停和自己碰杯,她自己喝沒喝顧恒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可是如果是安然搞的鬼,她把自己弄昏睡過去到底想幹什麽呢?

想到竇慎行一夜沒睡擔心著自己,尤其是聽到他剛才有些落寞有些冷淡的聲音,顧恒一邊惱火一邊心裏著急,再也坐不住,三兩下穿好衣服跑下樓來。

他到家的時候竇慎行沒有睡著,正靜靜地躺著。看到顧恒進來,他有些意外。

顧恒怕身上的涼氣凍到他,先把外衣褲子都脫了,才鉆進被子抱住他。

“寶貝兒,我想你。”他發自內心地在竇慎行的耳邊低低地說著,嘴角帶著殘留的一點酒氣。顧恒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漸漸達成了一致,只有懷裏的這個男人,只有他的身體、溫度、味道才會讓自己產生強烈的愛和欲望,那是靈與欲之間沒有縫隙的融洽,是歷經世事千帆過盡後的情有獨鐘。他自己都奇怪,原來對著沒有感情的肉體可以輕松產生的欲望都好像不知不覺都隨風散盡了,現在的自己只有在看到這個男人、抱著這個男人時才會感覺心裏沒有焦慮,身體不會緊張,才會想去狠狠地要他。

竇慎行聞著他身上一點淡淡的酒氣,感受著他充滿愛意的擁抱,心裏對他生的氣和一絲難掩的疑惑慢慢壓了下去。他知道顧恒愛他,從他們重逢以來,竇慎行便深深感覺到顧恒對他的感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深。或許他們兩個人都一樣,都已經在少年時代便已經情根深種,失之交臂的過往讓他們對再次重逢都更加的珍惜。

竇慎行感覺自己越來越依賴著顧恒,特別是現在這個每天都在煎熬、每天都感覺煩悶的時候,他高大溫暖的懷抱給了自己多少慰籍,只有自己才知道。

天亮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醒,或許,是因為對方的身體太溫暖。

潘錦文在中午休息時給曾偉打了個電話,約他晚上見面。如果自己的計劃正常運行,估計這也是自己和他目前階段的最後一次約會,潘錦文想在今晚好好享受一下這個一身京味的偉男子。

那個小MB收錢要走時還和他飛眼,潘錦文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自己可對這個小賣家沒有任何想法,他心裏喜歡的是像曾偉這樣的男人。

他昨天晚上回到公寓後也是很久沒有入睡。自己的計劃是一步步在做著,顧恒和竇慎行也是一步步陷入自己的局。加上安然對顧恒刻骨的恨意,自己的計劃執行可謂完美。潘錦文相信自己這個大殺器使出來,竇慎行一定逃無可逃,因為他攻擊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目前最脆弱的心靈。

想到這裏,潘錦文感到了自己靈魂的骯臟,他在熱水龍頭下站了好久,一遍遍沖洗著自己的身體。他想起曾偉和自己在一起時說過的話,“你的工作總是這樣四海為家嗎?北京還不錯,你不想住得久一點?”那是一句帶著暗示的話,潘錦文不是不懂。如果自己能夠得到像顧恒和竇慎行這樣的愛情,那麽自己為什麽還要像浮萍一樣居無定所。是啊,北京不錯,自己難道只想聽那首《北京一夜》?可是現在的自己卻像一只離了弦的箭,射程未了,方向早已不受控制。

希望這是自己最後一次這樣下作的完成一項工作,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夠彌補對他人也是對自己心靈的打擊。他把頭深深地埋在枕頭中間,一種自責、失落、無奈深深交織的痛苦像潮水般陣陣襲來。

安然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件事,如果顧恒和那個男人真的被拆散了,自己到底能得到什麽。

顧恒已經知道自己沒有懷孕,知道自己背著他做的那些風流故事,他已經明確告訴自己不會和她結婚,潘錦文對他想要做的事必將給他帶來巨大的傷害,如果最後發現和自己有關,別說是結婚,他會不會狠下心報覆自己,安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了解顧恒,他從來都是愛恨分明,手黑心狠之人,對自己心尖上的人可以寵到骨子裏,對他恨的人他卻下得了狠手。

安然感覺自己忽然從一股妒恨所帶來的盲目報覆中清醒過來,這樣的報覆對自己真的有利嗎?她在清醒後問著自己。安然後悔了,可是,後悔還來得及嗎?

竇慎行和顧恒一直睡到快中午醒來,顧大少來了想法,不管白天晚上,硬是要了小豆子兩次。

竇慎行下午要去實驗室,完事想快點收拾,顧恒卻抱著他不讓他起來。竇慎行看他一臉胡渣子的大男人樣,偏偏像個小男孩似的和自己耍著賴皮,心裏說不出的喜歡。有時候他總覺得顧恒雖然比他大上幾歲,可是在自己心裏,卻總想去寵著他,管著他。而像曾偉那樣成熟體貼處處照顧自己的大男人,自己有時反而找不到心裏的悸動,或許,就是緣分吧。

顧恒把他送到學校,自己去了公司。

竇慎行在實驗室忙了一下午,出來時北方冬天的傍晚已經有點黑了。

實驗室很偏僻,在學校的角落裏。竇慎行剛走出門,一個身材高大的學生樣的男生攔住了他。

那個男生穿著一件寬松的大衣,沒有系扣子,雙手把大衣襟交叉著圍在身前,男生看起來身材很高大,長得也不錯,只是一雙眼睛瞇瞇著,神情有點怪怪的。竇慎行不認識他,見他擋在自己面前,只好停住腳。

男生也不說話,兩只眼睛賊溜溜地往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在這個時間幾乎很少有人來往。忽然間那個男生雙手一拉,打開了大衣,竇慎行不由得一下子呆住了。

原來這個男生下面穿了條寬松的運動褲,褲腰很低,竟然把他的從前面褲腰裏出來。看見竇慎行呆在那不動,男生像受到了鼓舞和刺激,拼命起來。

竇慎行只楞了那麽幾秒鐘,就有一股瘋狂的怒火猛地沖到了他的腦門上。他快步上前,拳腳齊發,把平時練習的招數都使在這個男生身上。他的泰拳練習了數年,力道剛猛,現在帶著怒氣,更是使出了全力。那個變態的男生被他踢打得連連招架,卻哪裏是竇慎行的對手。他惱羞成怒,低聲嚷道:“你裝什麽裝呀,誰不知道你喜歡男人啊,老子給你看是便宜你了,騷貨。”他邊說邊跑,竇慎行追上去又踢了他兩腳,看著他提著褲子跑掉了。

竇慎行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氣得要從嗓子裏蹦出來了。原來自己喜歡男人在學校真的是人盡皆知了,在學生心目中不知道自己會被描述成什麽樣,是不是和剛才這個變態一樣,或者在大家心中自己比他還要變態。竇慎行看著周圍熟悉的校園,發現這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讓自己感到陌生和冷漠。

他給顧恒打了個電話,他好想馬上就能見到他,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依偎到他的身邊,想要在他高大健壯的身體上找到前行的勇氣。

潘錦文和曾偉渡過了難忘的一夜。好像人都是這樣,知道自己要離開了,就會加倍的對自己喜歡的人表現出自己的溫柔和體貼。曾偉幾乎迷上了這樣的潘錦文,迷上他帶點臺灣腔的綿軟口音,其他是這口音在低叫時壓抑不住的輕顫。這個男人有點像個謎,身體像是帶著電,眼睛裏好像裝著酒,讓人不自禁地就醉倒在他的眼神裏。有那麽一個瞬間,曾偉感覺潘錦文似乎有些走神,盡管身體下兩個人沒有一絲縫隙,可是就有那麽一種感覺,這個人,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屬於過自己。

明天,明天的北京不知道會不會還是霧氣如煙。不過潘錦文決定明天就把顧恒那些精彩的照片全部發給竇慎行看。這一次,還真的是讓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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